销售科的调查结果有些辣眼睛。
这种布料的碎花和颜色，做衣服存在很大的问题。
年轻人穿上，显得十分老气。
但是岁数大的人穿上，又显得太嫩了。
要知道，八十年代的人，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挣死工资。
国营企业，就算是囤积了大量的货物，也没有人操心，更没有人出去跑销售。
这件事也愁坏了姜山这个副厂长，有心帮忙，却发现自己很乏力，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只能是劝说纺织厂内的职工们，购买一些料子，解决一些内需。
但仓库里面的碎花布料子堆积如山，内销也是杯水车薪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一茶缸酒喝完，姜山也全部说完了，“小唐，你就说那个调查结果，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“叔儿，他们调查的不准确！”
“我有一个很好的销路，你想不想要？”
唐傲话音刚落，姜山险些一口王八汤喷出来，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傲：
“你说说，有啥办法？真的有办法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姜山激动的发现自己词穷了，想说什么，却又什么都说出来了。
索性，姜山拿起酒瓶，又倒了二两酒，对着唐傲一举茶缸：
“小唐，如果真的能销售出去，我代表端州市纺织厂所有职工，谢谢你！”
随即，还没等唐傲说话，姜山把二两白酒一饮而尽！
唐傲看得直懵逼，也知道，这些布料给纺织厂所有人添堵，现在能解决了，姜山也就上头了。
唐傲急忙把剩下的二两酒，全都倒进了自己茶缸里。
现在可是谈正事儿，本来姜山就很少喝酒，外面更传闻他滴酒不沾，万一给姜山喝趴桌子底下去了，还怎么谈正事儿？
“叔儿，咱们有事儿慢慢说，我肯定能帮到你的。”
姜山也平复了一下心情，喝了一口王八汤，随后开始在唐傲身上上下打量。
“你有什么办法？”姜山的言语中带着疑惑。
“你的存货，我买了，怎么样？”
噗嗤！
姜山一口王八汤全都喷了出来，“你买？你知道纺织厂多少库存吗？”
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傲，姜山一脸不相信，库存可不是小数目。
“叔儿，你有多少我要多少！”
唐傲一句话，说的姜山醒酒了，“前几天清点过，厂子里面大概有一万尺左右。”
说到这，姜山又叹了一口气，一万尺花布，放的久了，各方面都会有损耗。
就相当于纺织厂今年的所有员工的奖金和红利，全都堆积在仓库。
“叔儿，一万尺的话，我可以全要的，但是价格方面……”
唐傲眯起眼睛，看着姜山，“叔儿，你们厂子能给出来的最低价格是多少？”
见唐傲一脸严肃，不像是扯犊子，姜山也认真对待起来。
挠挠头，又搓搓脸，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，姜山缓缓开口，“送给各个市县的价格是八毛五一尺，库存大概是八千五百块钱。”
“如果你全都要得话，我和厂长谈一下，零头抹掉，八千块钱应该就全能拉走。”
“叔儿，太贵了！”
唐傲摇摇头，“我们临江县的供销社，卖得是一块二一尺。这里面有运输费用和损耗在里面。我一下子买了一万尺布，压在自己的手里……叔儿，八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啊。这么花钱囤积没人要的库存货，不划算！”
“那你想给多少？”
姜山拿起唐傲的茶缸，给自己倒了一点酒，狠狠灌了一口。
“七千五吧，这是我能给的最高的价格了！”
“七千五？”
姜山略微沉思了一下，“我只是副厂长，八千我可以做主，但是七千五的话……我需要找厂长和销售科研究一下，具体成不成我也不知道，但我会尽力把这批料子卖出去。解决厂子的燃眉之急，也满足了你的需要。”
“谢谢姜叔儿！”
唐傲随后，又要了一个半斤的玉冰烧，两人一人一半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。
饭店内，两个人愉快的聊了起来，天南海北的一顿扯皮，融洽的不像样子。
最终，姜山是被唐傲给背回家的……
次日清晨，唐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将近九点。
酒喝得比较多，头晕脑胀，用凉水洗洗脸，随后下楼。
姜叔兰就在服务台等着，看到了唐傲，眉开眼笑：
“唐傲，你起来了？”
“我爸说了，你起来之后先吃点东西，然后去厂里找他！”
“他已经和门卫老五叔说完了，你就说看看碎花布，就能让你进去。”
“真的？”唐傲眼睛一亮，眉头一喜，“姜叔兰同志，谢谢你！”
说完，唐傲迈步走出了招待所。
耳边也传来姜叔兰的喊声，“先吃饭，吃了饭再过去！”
“我暂时不饿！”
唐傲转身对着姜叔兰挥挥手，“回见！”
很快到了纺织厂，刚到大门口，就被门卫大爷给拦了下来。
“站住，干什么的？”
“老五叔，我是来买布料的。”
唐傲笑眯眯的看着对方，“是姜山副厂长约我来看看碎花布。还专门告诉我来着，称呼您老五叔嘞！”
老五叔一听，得意一笑，“我是这里的老人，他们这一代，都是我看着一步步走到现在的。走吧，我带你过去。”
老五叔带着唐傲，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副厂长的办公室。
“谢谢，老五叔！”唐傲递上一支五牛，老五叔更是喜上眉梢。
“小伙子不错嘛！”
“喝了那么多酒，还起来的这么早！”
说实话，一顿饭下来，姜山就觉得唐傲和他对脾气。
两个人天南海北的扯了一大通，其实很多想法两个人都是不谋而合的。
“随便坐！”
姜山倒了两杯茶，一人一杯。
“叔儿，您叫我来，不会是事情办妥了吧？”
“办妥了！一早晨开会的时候，我在会上说了这件事，全票通过！”
说着，姜山打开办公桌的抽屉，拿出来一份买卖协议，递给唐傲。
“小唐，你看一下，没有异议的话，就在上面签个字。”
唐傲仔细的看了一下认购合同，上面已经扣上了纺织厂的公章。
“合同没问题，谢谢姜叔儿！”唐傲说完，却没有立刻签字。
姜山就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，他可是对着厂长和销售科拍着胸脯保证，唐傲会买的，现在不会临时变卦了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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